坠舟

love complicated

【盾冬】白鹿(上)

*主队长,时间线紧接队1巴基掉火车后

*此篇為「秘密」番外二

*番外一戳我

:文名为什么叫白鹿会在(下)解释

BGM:When Johnny comes marching hom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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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队长!”

咆哮突击队队员担忧的看着踉跄着撞上门槛的史蒂夫

从火车上下来时,他就失魂落魄的一头栽倒在雪地里,队员冲过去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起。他像一个醉鬼,扑打着厚厚的积雪里连滚带爬地走向营地,脚印歪歪扭扭,平常正步踢的最标准的人如今连直线都走不了,甚至勉强都算不上曲线,东一条西一道的深坑,满头白雪。

没有人上前,这时候任何劝慰都是无力的。

“没事”他摆摆手,手扒住门框稳了稳软绵绵的身体,摇摇晃晃朝酒馆内走去


酒馆内歌舞升平,所有人都在举杯高歌这次战斗的胜利,挺拔的军官搂着面容姣好的女士,嬉笑着碰杯。

有几个没眼力的年轻士兵大声招呼着史蒂夫,却被史蒂夫凌乱着头发,布满血丝的悲伤表情吓地缩回了脑袋。

史蒂夫一屁股跌坐在一个角落的凳子上,十指插在发间微微颤抖。

“来点什么?”侍者小心翼翼轻声询问

“一箱....啤酒”

史蒂夫艰难的从气管挤出几个沙哑的气音。

不一会儿满满一箱啤酒就摆上了桌,看到酒他像沙漠中的人看到了清泉,两三下就扒开了瓶盖,猛地仰头灌进嘴里。

“咳咳.....咳咳咳......咳咳”

史蒂夫咳得像是要把所有肺泡里的气都挤出来,他胡乱摸了把呛出的眼泪,手颤抖着抹开嘴边的白沫。


他全然不顾自己少的可怜的喝酒经验,一瓶接着一瓶的往嘴里倒。

啤酒汁顺着脖子流入领口,㓎湿了大半个前胸

他试图麻醉自己,借酒精逃避到一个小小的无光的角落,逃开无法面对无法呼吸的困境。

可他悲哀的发现,自己喝不醉,血清让他免疫了一切肉体的痛苦,却成倍的抠挖出翻掘出他灵魂的绝望和癫狂。


他发疯一样打开一瓶又一瓶,痛苦的吞咽着白水似的啤酒。两个小时过去,夜风刮进酒馆,热气散了大半,月亮已跨了半个夜空,酒馆的人都散的一干二净,只剩他一人,倒落一地空酒瓶,趴在角落的木桌上


“嘿,史蒂夫,你还好吗”

佩吉迟疑片刻,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

“巴基?!!”

史蒂夫猛地一下仰起头,看清眼前人之后眼中的光瞬间即逝,黯淡了下来

“嘿,别这样”

佩吉紧抿着嘴,她的心被史蒂夫的失魂落魄撞开了一个大口。她努力摁下自己的悲伤和难过,轻轻帮史蒂夫捋了捋额前汗湿的刘海。

“佩吉...巴基他.....”

史蒂夫仰着头望着佩吉,泪水汪汪在眼眶里打着转,他漂亮的天蓝色眸子周围布满了张牙舞爪的血丝。

“Bucky…He…”

他哽咽,喉头辣的像塞满了玻璃渣

佩吉皱起眉,轻轻抚摸着他的脸

“It’s not your fault, Steve”

“No!!!! IT IS MY FAULT!!!!!”

史蒂夫嘶吼出声,眼角划下泪水,他的心脏像被一只巨人的手毫不留情地紧紧攥住,用力挤压,指甲抠进血肉。

“If i just, just...i...”

史蒂夫张大了嘴,啊啊着,试图出声,却只有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。他以往细嫩白净的脸现在渗满了细密的汗珠,和泪水混合,俊朗的五官现在枯白蜡黄,各种液体搅在一起,鼻涕,眼泪,汗,还有吼叫喷出的唾液,疯了一样纠结在一起,凝湿了头发,眉峰,睫毛,眼睛边沿倒灌进汗液泪水的混合,视线模糊不清。

我们伟大的,严谨帅气的美国队长,现在和街边抱着个酒瓶眼睛肿成金鱼泡的流浪汉没有两样。

他的五官皱成一坨拧紧的抹布,嘴角被痛苦的表情扯开,他的手狠命揪住金色的发根,奋力扯着。

佩吉见状心疼不已,忽地也涌出了泪水

“please……don't...."

她忍住哭声,把史蒂夫的脑袋紧紧搂在怀里,像哄一个孩子一样摩挲着他的后脑勺,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。

史蒂夫再也坚持不住,泄洪一样丢开了所有克制,憋在喉头的哭喊刹那间释放,但他太用力,太痛苦,巨大的悲伤让他只发得出像受伤小兽一样的哀鸣。

他像刺猬一样蜷缩成一团,不时颤抖,他紧紧攥住佩吉的衣角,指节发白,埋在佩吉怀里断断续续的抽泣,以往浓密卷长的睫毛被泪水冲刷的微微颤抖。他像一个被洪流席卷的人,孤独而绝望的拽着岸边唯一的一丛草。


“I lost him…..I lost him…”

他的声音已不能称作为声音,不同高度的破音从他喉头尖啸出声,他的肩膀因为哭喊剧烈耸动,头不住摇着,嘴巴张开发出无意义的啊吟。他不愿意,不愿意接受这个残忍冰冷的事实。

他失去了他。

他的头剧痛不已,佩吉的声音越来越远,他开始耳鸣,耳膜剧痛,像是脑子里的愤怒和没有来由的攻击性,他想泄愤,想随便拿把刀捅个什么人,捅自己。但他不可以,他只能任由耳边的轰鸣爆炸在头顶,他只能尝试冷静而绝望的接受一切,他只能哭,他除了吞咽下这硌的人生疼的现实,他得吞下巴基离开的现实。这坨巨石撑开他的口腔,割伤他的食道,一点一点沉到胃里,粘膜剧烈收缩,破裂。他得吞下去,他吞下去,石头在他体内膨胀,噢,没有人看得到他血肉模糊的心脏被挤扁的样子,它膨胀,像鞭炮一样在他每个器官炸响。

他吞了下去。


“I….i…can’t….ev…get drunk…..”

史蒂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,他缩成一团奄奄一息。

佩吉只能不断轻轻拍着他的脑袋,紧紧抱着他。

“it’s not your fault….it’s not your fault”


空荡荡的酒馆里传来酒保低不可闻的叹息。

硕大的宇宙除了听得见一个可怜男人的哀鸣,就只剩酒杯和擦杯布寂寞的摩擦声了。


巴基,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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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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